年初八那天,他带着5名老乡从老家滕州登上了前往安徽芜湖的列车,在芜湖打工4天换了2份工作后,那里的让他们感到陌生,于是他又带着老乡从芜湖乘火车赶来青岛。
与此同时,来自河南濮阳的70后小闵也离开原打工所在地来到了青岛,他说青岛的薪水要比高出一些,只要薪水高,吃苦算个啥?今年39岁的他已经成家了,他说若是有一份稳定的收入,他会将妻子和孩子接来青岛生活。
80后马建刚对于工作岗位挑得很仔细。他考虑的不光是工钱,还有工作和保险等细节。“老板不尊重人,我们就不干。”他说,“别看我现在是青漂,将来肯定会扎根。谁也别看不起谁。”
不管是青岛汽车北站还是中韩社区,每天早上都会积聚着来自全国各地数百甚至上千名寻梦的农民工。年龄不一,异同。
“咱说好了,出门在外要守规矩。”出门之前,1965年出生的张厚奎笑着对围在他身边的老美素素照片乡们说。因为前些年一直奔波各地打工,对于如何找工作,工作中注意些啥,张厚奎已经很内行了。尽管他不是工头,但跟着他出来打工的老乡们还是习惯称他为“头儿”。
“头儿”张厚奎背着行囊带着村里的张厚清、牟玉江、王小英、宋永胜和张秀苓5人,和全国千千万万个农民工一样,从老家枣庄滕州挤上了前往安徽芜湖的列车。
在出门之前,张厚奎就与芜湖的一个电器生产厂家进行了电话交流,工作岗位是模具注塑,厂家提供的薪水还让他满意。注塑这个活,之前的张厚奎他们都没有做过。两天下来,张厚奎和其他几个老乡受不了了。“工作时间太长,一天12个小时。”张厚奎告诉记者,“还有那些机器,操作着总觉得不顺手。”张厚奎还是希望能找一份轻车熟的工作,第三天他们离开岗位,因为中途退场并没有拿到工资。
对于他们而言,出门就是为打工赚钱,6人背起行李又去了另一家公司。在另一家公司,这个小团队又在一起打工一天,他们仍觉得这个公司的岗位同样不适合他们,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在芜湖这个陌生的地方,四天换了两份工作,连工钱都没有拿到。这样的结局对张厚奎来说,觉得有些意外。短暂的停留之后,一个念头在张厚奎的大脑中诞生:离开芜湖,奔赴青岛。“去青岛干什么?”有老乡问张厚奎。“我在那里打过工,对那里熟悉,咱们去那里看看。”张厚奎说道。
正月十四,乘坐了一夜火车的6人到达青岛。两年前在青岛打过工的张厚奎对这座城市并不陌生,他们这次的目的地,是崂山区的中韩社区。走在街道上,张厚奎似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。来青岛和去芜湖不一样,这次他们没有选择住小旅馆,而是直接选择了租房。张厚奎觉得,这次来青岛一定得找到适合的工作,长期工作必须要租房。
对外地农民工而言,株洲与海尔交会处东侧夹角地带的劳务市场显然不能错过。第二天6点,张厚奎就带着5人向这个劳务市场赶去,赶到时才发现已经有上百人赶在了他们的前头。当那些用工的车辆来到这里还没有停稳,等候的农民工就争先恐后冲上前,53岁的张厚奎也夹杂在人群中。对于张厚奎的小团队,尽管有些工作适合他们干,但却因工资低被他。在这里足足跑了两小时之久的张厚奎,并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。
一上午无果,张厚奎对同伴挥了挥手,“回去吃饭,再继续。”饭后,张厚奎又开始带着5名同伴来到了职介所。张厚奎使劲盯着职介所门口的一些海报,并用手机记下号码,再向职介所的人打探。
在一家职介所,一家大型公司招聘注塑工。4500元的月薪,对于张厚奎而言是有吸引力的,他们决定“先去看看工作”。随后,职介人员驾车将张厚奎6人带到了这家公司。在看了注塑车间后,张厚奎觉得到他们这个年龄了不能长期上夜班,加上工时有些长,他担心他们“身体吃不消”。
回到中韩社区,他和同伴们又乘公交车赶往汽车北站,他要到那附近的职介所看看能否找到适合的工作。在这里,一家木器加工厂打出的招聘信息吸引了6人。很快,一辆面包车将张厚奎等人带到了加工厂去看工作和详谈。详谈的结局是:6人同意在这个木器加工厂工作。
正月十六,张厚奎退掉了在中韩社区租赁只住了两天的房子,又赶往位于城阳的木器加工厂附近租房。从大年初八走出,展转安徽芜湖和山东青岛两地,历经两次辞职、一次,7天之后的6人“寻梦”成功!
张厚奎希望能继续在青岛干下去,虽然自己不可能安家青岛,但是他希望村里走出的年轻人能留在青岛。实际上,他的一些老乡已经在青岛站稳了脚,这让他对这座城市更有归属感。
从老乡那里他听到了不少政策,让他觉得,离这个城市越来越近:2015年,青岛下发《关于农民工参加社会保险有关问题的通知》,通知对农民工参加社保缴费比例、缴费基数等事项进行了详细说明;2016年,青岛下发《关于全面治理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的实施意见》,切实解决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,农民工权益;2017年,青岛市印发青岛市“十三五”促进就业规划的通知,支持农民工等人员返乡创业,同时政策上向农民工倾斜。
这些政策在张厚奎他们嘴里,变成了更通俗的话,就是有保险、有房住、有户口、能上学……虽然对政策还是一知半解,但是他们感受到了城市的善意和温度。
来自河南濮阳的小闵生于1979年,半岛记者见到他时,他正两手插进裤兜里漫无目的逛街。“今天是元宵节,我也为自己放假一天。”他笑着告诉记者。
去年,小闵还在的劳务市场上打零工。今年春节刚过,他就告别了老家的妻子和孩子来到了青岛。小闵是一个腻子工,他除了在室内刮腻子外,他还可以挂在外墙上如蜘蛛人一般刮腻子。而从来青岛,完全是出于青岛的工钱比高。
“在青岛刮一天腻子,要比高出40元。”小闵说,“40元对他显得极其重要。”正是因此,他来到青岛的次日,就跟着老乡去了一个装修公司刮了一天的腻子,顺利拿到了240元。身为70后的他觉得在外打工辛苦点不要紧,只要能多挣钱就可,毕竟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等着吃饭,孩子还在上学,都需要钱。
“不是找不到工作,是我不想干。”小闵说,“按部就班上班太累,而且不如打零工赚钱快赚钱多,时间上还。”他表示,“只要薪水高,吃苦怕啥?”
小闵来青岛后去了一次五四广场,置身于车水马龙,小龙说他也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像一些同龄人一样生活在青岛。他觉得在这里,自己抬头看到的风景,正是自己梦想的。
1986年出生的马建刚,去年起在一家小公司开货车。“每月3600元太低了。”他说正是基于此,自己一边继续工作,一边寻找下家。
按照预约,3月2日马建刚从租住的城阳区来到崂山区,与一家送货公司的老板见面。马建刚到了预约的地点却找不到这家公司,记者他给公司老板打电话问清详细地址,可他并不舍得花电话费,就一直等着老板给他打电话。
十分钟后马建刚接到电话,公司老板再次向马建刚详说了公司地址。进公司后,老板很热情,并邀请马建刚落座,但马建刚一直站着。谈话中,马建刚最关心的是月薪和工时。
老板告诉他月薪4000元,下午五点前收工,提供住宿。此时的马建刚开始询问起小货车上有没有跟车的搬运工。老板告诉他“没有搬运工,装货有人,到目的地司机自己卸货。”
听到“自己卸货”,马建刚沉默了3秒,选择离开。“自己卸货太累了,工资还不高。”马建刚向记者解释道,“我们找工作还想找个好说话的老板。”
一天之后,马建刚在城阳找到了下家:月薪5000元,自己卸货。马建刚觉得,前段时间听说租房也可落户的一系列措施,他现在就是想多赚些钱,在青岛安家。“但愿也成为青岛市民。”他说,“别看我现在是青漂,将来会扎根。”
腋下夹着一瓶饮料、穿着时髦的90后农民工小任(化名),就这样夹杂在老乡群中。当陌生的用工车辆来到农民工市场,小任也会随着老乡冲到车前。当老乡迫不及待抢工时,他却只在一边站着不说线后居多的农民工市场上,90后的身影并不多见。从外地来青岛打工,小任格外受老乡爱护,大伙都称呼他“小伙计”。
农民工市场上,尽管记者两次把他拽住,但他还是边笑着边从记者的手里了。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记者向他喊话。“不想说,说这个干啥。”小任边笑着边向远处的人群中。
“你出来打工,想干些什么?”记者再次向他发问。“别人干啥我干啥。”他边说边低头,用鞋子搓着地上的一个石子。突然之间,他又跑到一个老乡身旁,用胳膊勒住了对方的脖子,当对方时,他又慌忙跑开。当对方坐到马边的石沿上,他则又跑上前“调皮”一番。
“这个孩子今年第一次出来打工。”小任的一名老乡告诉记者,小任在来青岛之前,家人嘱托他年纪轻轻打工赚钱是次要的,来青岛这个沿海城市就是让他长长见识,看看外面的世界,多学些技术,毕竟将来不管是留在青岛,还是回老家,迟早是要离开父母单飞、要考虑如何在社会上立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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