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假如我的眼泪真凝成一粒一粒珍珠∕到如今我∕已替你缀织成绕你玉颈的围巾∕假如我的相思真化作一颗一颗红豆∕到如今我已替你堆集永久勿忘的爱心∕我愿意燃烧我的化成灰烬∕我愿放浪我的热情怒涛汹涌∕让我再见见你的英魂。”
冬日的一个午后,闲来无事,翻阅才女石评梅的自传,我再度被她的诗句所打动,仿佛看到那个在陶然亭墓碑处哀叹暗咏的性情女子,不由得联想到她和高君宇的爱情。高君宇离世的两年前,石评梅和泉城济南有过亲密的接触,这让我多了几分遐想。
那是1923年6月20日,石评梅和女子高等师范学堂的同学南下旅游,由体育系的12人、博物系的14人组成“女高师第二组国内旅游团”,她们沿着京汉铁,经过、武汉、南京、上海,到青岛、济南,最后返回。期间,她们在青岛停留一天多后,接到学校通知,速回参加毕业典礼。石评梅一行坐上从青岛到济南的火车,打算从济南转乘火车返回学校。正是这样的,她踏上了这片土地,并有了匆忙的游览。
当天晚上,石评梅和同学到达济南时已是八点多,她们住宿在当时的山东女子师范学校。恰好赶上山东女子师范学校为毕业生召开送别会,场面喧喧嚷嚷,很是热闹。然而,旅途疲累,体力不支,石评梅不但没去参加,还生了一场病。先是旅游团的金环得了脑贫血,经过吃药打针,身体才得到好转,让人无不捏了把汗。不知是被传染还是其他原因,石评梅竟发起烧来,翻来覆去,整整一夜都没睡好。
第二天上午,同学们结伴出去游玩,石评梅强打着起床,但身体吃不消,只好留在住处休息。到了下午,感觉身体好些了,她和大家一起游览大明湖。“我们雇扁舟先到历下亭,两旁都是苇草,中间有三个船宽的一条绿水。到历下亭,亭中有石碑,乾隆题为:‘渔歌隔浦远,桥影卧波湾’;有轩联为‘抱榭石泉流添几分人影衣香风月都教山水占,凭栏鱼鸟过睹四面柳塘莲溆渔樵还让鹭鸥来’。写的风景未免太佳,但可惜吹的只吹,而大明湖固俨然自守其为朴素之村女,不作明媚之西子。”她在《匆忙中的济南》一文中,这样写道。
石评梅将大明湖和杭州西湖做比较,当时的大明湖“既不大、也不明、也不湖”,风景没有想象中的美丽,她不免有些失望。且发烧刚刚退去,她身体虚弱,很影响到心情,对风景自然也兴趣减半。
随后,她们“来到汇泉寺,有妇人……出此到张公祠,供前清山东巡抚张曜:‘伟迹竟黄河两岸昆仑东至海,崇祠壮青岱遥鹊华近凭湖’,写景写实,有一件为民的事,百姓绝不致忘德的。”这与其说是石评梅借景抒怀,不如说是情怀的真实流露——是骨子里对理想生活的憧憬。
石评梅短暂的停留,在泉城大地上留下芬芳而发烫的足迹,令人回味无穷。今天,我们的回想和,其实,也是人格和青春岁月的追寻。如作家简媜怀念张爱玲的一段文字:“我们这些恋读她作品的人,却仍然舍不得她离席。到底恋的是哪一桩,也说不清楚。也许,她曾在许多人的记忆里留下‘文学烙印’,因着她的存在,我们回头立刻看到自己的青涩少年模样及痴狂岁月的景致;想起她带着我们在字里行间走,迷宫似的,最后看到十丈长宽绣着百鸟朝凤、花好月圆的红色软绸,她轻轻一揭,盖在底下的竟是辽阔墓域。这种震撼记住了,也在往后的人生里印证。”面对才女石评梅,同感。
“生前未能相依共处,愿死后得并葬荒丘。”高君宇和石评梅,不朽的爱情,的传诵。荣幸的是,明湖岸边、佛山脚下,湖光山色中,我们能寻着一片梅影,一份寄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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